2022年12月20日，北大经济史学名家系列讲座第177讲“1949年后中国银行海外分行的从属问题”通过腾讯会议形式举办，共一百三十余人参加。讲座由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8797威尼斯老品牌社会经济研究所和8797威尼斯老品牌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联合主办。华侨大学华侨华人与区域国别研究院特聘教授李培德担任主讲人，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主任周建波教授担任主持人，中央财经大学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主任兰日旭教授、复旦大学历史系朱荫贵教授、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何平教授、上海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徐琳副研究员担任与谈人。
李培德教授从中国银行海外分行史的角度出发，以香港分行作为典型案例，探讨了1949年前后中国银行海外分行的资产从属问题。中国银行海外业务实际上依托于香港分行来进行管理。在国民政府迁往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大背景下，作为中国银行董事会成员的上海银行家也成为了国共两党统战与反统战的对象。李培德教授以时任中国银行董事陈光甫为个例，探讨了上海银行家们在这一时期决策的转变。1947-1948年，随着国民党的高压经济统制以及金圆券的失败，陈光甫与国民党决裂，并着手开始部署从大陆转移。上海解放后，随着政治局势的转变，以时任中国银行董事宋汉章、张嘉璈、陈光甫、李铭、杜月笙、卞白眉为代表的一批中国银行董事会成员纷纷前往香港观望。1950年开始，陈光甫改变了原本长住香港的决定，并迁移台湾。
李培德教授谈到，这一时期的国共两党对于在港银行家和企业家的统战与反统战工作，为香港分行的归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体现了国共两党统战策略的不同。比如，国民党当局就利用虚假的人民政府代表来刺探陈光甫与大陆的关系与今后的动向。中共对于在港的银行家与华商所采取的统战手段并非只局限于识形态上的政治性统战，而是具有针对性的和实质性的统战策略。根据在上海组织对资本家统战的许涤新所回忆，中共对于香港的统战工作较为谨慎，通过不同的手段接近资本家，包括开展工商业座谈会、办报和创刊等方式开展统战工作。在统战工作中，一方面充分考虑到同乡关系，通过选派老乡对在港华商做工作的方式拉进距离；另一方面，以市场业务谈起，并逐渐引导华商认识政治形式。
李培德教授提到，时任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经理郑铁如在防止资产流向台湾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根据中共中央香港分局财经委的估计，当时中国银行约有2000万美元的海外资产，其中500万美元为不能动用部分，其余的款项为：总行行款400-500万美元，国外部500-600万美元，上海分行400-500万美元。而中行香港分行有6000万港元资产，另有保存其管辖的曼谷分行经理处资产约1000万港元。郑铁如为了延缓国民党转移香港分行资产的要求，首先把约2800万港元用来在香港购买土地和建造中国银行大厦，并把其余的现金尽可能贷出给香港的纺织工厂和铁厂。而郑铁如本人搬去医院接受治疗，尽量避免与国民党的统战人员接触。1950年1月，英国政府宣布公开承认新中国后，郑铁如正式宣布中国银行香港分行接受中行总管理处的指导，成为在北京成立的中国银行总行的一个分支机构。
李培德教授在总结发言中谈到，中国银行相对于其他的华资银行而言，资本最雄厚、分行数目最多，与官方联系最为密切，但对于它的海外分支的相关研究却往往被忽视；另外，活跃于民国时期的江浙财阀，其思想在20世纪40年代末产生了较大幅度的转变，而这种转变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最后，李培德教授指出，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的个案研究只是冰山一角，日后还需要对其他的海外分行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讲座结束后，各位与谈人分享了自己的观点。兰日旭教授认为，中行香港分行的案例，反映出了共产党在统战当中的核心地位。香港分行这一个案起到了很重要的示范性作用，同时，海外分行亦是中行国际化的标杆，香港分行是很好的研究对象。
朱荫贵教授认为，这种对中行香港分行的从属问题的研究，无论在研究内容和时段上都有了较大的突破，充分探讨了1949年后前往香港的银行家们如何利用香港的特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及如何建立大陆与香港之间的连接渠道等问题。
何平教授认为，新中国成立后，到港的上海银行家们一方面难以接受苏联模式，另一方面又看到了蒋介石政权败退的局面。因此，他们宁愿把流动资金转化为固定资产，这反映了在政权转换的过程中这些市场组织的灵活反应。同时，中国银行海外分行归属新中国、台湾当局以及落为私人资产的三种后果，反映了政治变动下金融组织的动向及其动力，需要更加深入地研究。
徐琳副研究员认为，中国共产党执政之后，中行海外资产从属问题是中共直接面对国际金融工作以及全球金融体系，具有很大的挑战性，这对日后的中国金融业发展具有着重要意义。
最后，周建波教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他指出，此次讲座为中国银行行史研究提供了独特的视角。中国银行海外分行的归属问题具有其复杂性和多样性，周建波教授认为需要以更广阔的国际化视野与资料，推动该研究进一步完善与深化。
供稿人：魏领昊
供稿单位：经济史学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