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2日，北大经济史学名家系列讲座第180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洋务企业对近代中国民营工业发展的影响”通过腾讯会议形式举办，共200余人参加。讲座由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8797威尼斯老品牌社会经济史研究所和8797威尼斯老品牌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联合主办。讲座邀请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刘愿教授担任主讲人，厦门大学8797威尼斯老品牌梁若冰教授、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主任周建波教授担任与谈人。
讲座伊始，刘愿教授首先介绍了该研究的写作动机和历史背景。通过对1857-1911年中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据的梳理发现，近代以来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与外资企业、官办企业和官督商办企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从时间维度来看，随着通商开埠，外资工业企业首先进入中国。1861年后，官办和官督商办企业逐渐兴起，而民营工业企业的开办则相对较晚。从空间维度来看，两者之间也呈现出较强的正相关性。他指出，一个国家工业化的早期，私人资本和国家资本所进入的行业有着较大差别。一般来讲，私人资本作为盈利性资本，更多进入门槛较低、盈利周期较短的行业；而国有资本则具有发展经济的功能，因此常常会进入门槛较高、且对国民经济外溢效应比较大的产业。
洋务运动作为清末重要的一次自救运动，在创办新式企业、传播科学技术、培养科技人才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新式企业的创办作为洋务运动的主要内容，其发展历程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世纪60-70年代，主要以军工类企业为主；第二阶段是19世纪70年代至甲午战争之前，主要以创办民用企业为主；第三阶段是甲午战争后至清朝灭亡，主要以创办金融企业、采矿企业和修建铁路为主。
随后，刘愿教授阐述了官办企业和官督商办企业对民营企业影响的差异性。官办企业主要集中在军工领域，其产品并不流入市场，与市场互动性较弱；而官督商办企业则主要集中在民用行业，其产品和服务都会进入市场，出资人也多以商人为主，与民营企业的互动较多，可以调动民间私人资本的投资。因此，相较于官办企业，官督商办企业更能带动民营企业的发展，而这种带动作用则主要体现在促进轻工业民营企业的发展当中。
洋务企业主要通过三个机制影响民营企业的发展。第一个是洋务企业为民营企业起到示范效应，降低了顽固势力派对于新式工业化企业引入的排斥，带动民营企业的创办。第二个机制是企业的转制，部分洋务企业后期转制成为民营企业，这些洋务企业的资本、设备可以被民营企业直接利用，间接推动了民营企业的发展。第三个机制是铁路建设，以矿产开发为主的洋务企业对中国近代铁路的建设提供了较强的推动作用。铁路的建设不仅降低了洋务企业自身的生产成本，同时也提高了产品的市场可达性，并间接地促进了民营企业的发展。
在实证检验部分，刘愿教授首先介绍了所采用的实证方法和主要数据来源。该文章主要使用双重差分法来估计外资企业、洋务企业对民营企业的影响，文章使用的企业数据主要来自张玉法的《清末民初的官办工业》和《清末民初的官督商办工业》等资料，构建了以府为单位的微观面板数据。回归结果显示，外资企业的累计数和是否创办洋务企业均对当地民营企业的新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次，外资企业和洋务企业对于近代民营工业的作用具有不对称性，即在甲午战争之前，洋务企业对于民营企业创办的影响更加显著，而甲午战争之后，外资企业对于民营企业的创办更显著。这主要是源于《马关条约》的签订引起了外资空间布局的差异，从而影响了民营企业的发展。在内生性处理方面，在引入滞后一期的新建民营企业数量的GMM估计和以国内战争为工具变量的2SLS估计后，结果依然稳健。在异质性分析方面，在对不同行业的企业进行考察后发现，轻工洋务企业存续数对民营企业的设立的影响更为显著。在进一步的讨论中，他探讨了铁路建设在中间所起到的作用。结果显示，洋务企业的增加提高了当地开通铁路的概率，洋务企业对民营企业的影响在那些开通了铁路的府更加显著。
最后，刘愿教授对该研究的主要贡献进行了总结。首先，该研究较为全面的评估了近代中国洋务运动，为洋务企业的历史贡献提供了较为严谨的经验证据。其次，该研究为工业化初期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关系提供了历史经验证据。即在工业化的初期，国有企业的兴起有一定的必然性。两类企业所进入的行业不同，因此在市场经济当中的作用应是互补的，而非互斥。
讲座结束后，各位与谈人分享了自己的观点。梁若冰教授指出，从近代工业化的角度来看，洋务运动并没有完全失败，而是在转变社会风气、传播科技、培养人才这些方面，为近代工业化都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他还指出，洋务运动时期，清政府对于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设立存在诸多的限制政策，建议利用政策变动作为外生冲击，并加强空间溢出效应和机制方面的讨论，增强论文贡献的讨论。
周建波教授对本次讲座和各位与谈人的评论给予了高度评价。他指出，洋务企业对于民营企业发展所起到的示范效应更多体现在洋务企业对产业配套方面的需求，进而推动了民营企业的发展；而中国近代铁路修建较晚，对洋务企业发展的影响有限。此外，周建波教授还指出，应注重对外战争、丁戊奇荒等因素对洋务企业和民营企业关系的影响。至此，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供稿单位：经济史学系
供稿人：魏领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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