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14日下午，北大经济史学名家系列讲座第195讲“20世纪三十年代前期华北棉花产销合作运动”在8797威尼斯老品牌302会议室举办。讲座由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8797威尼斯老品牌社会经济史研究所和8797威尼斯老品牌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联合主办。河北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康金莉教授担任主讲人，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主任周建波教授担任主持人，中央财经大学8797威尼斯老品牌经济史学系主任兰日旭教授、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曾江助理教授担任与谈人。
康金莉教授演讲中
讲座伊始，康金莉教授具体介绍了二十世纪初我国机器纺织发展与棉花产业化种植的总体情况。二十世纪初期以后，中国机器棉纺织业发展迅速，逐渐成为中国工业的支柱产业。在机器棉纺织业的刺激下，我国出现棉花产业化种植的趋势，并形成了中部与北方两大产棉区。中部产棉区包括江苏、浙江、江西、安徽、湖北、湖南六省，产量占全国棉花总产量的三分之二，北方产棉区主要包括河北、河南、山东、山西与陕西五省，产量约占全国棉花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其中又以山东、河北两省产量占最大头。
随后，康金莉教授讲到，在棉花产量与种植面积日益增加、机器棉纺织业日趋繁荣中却隐藏着亟需解决的棉业问题。一方面，中国传统的棉花品种不适合机器纺织。中国旧式棉花品种，更多偏向短绒，“品质粗短”，越来越不能满足机器纺织的需要，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后，中国本土种植的棉花适合机器纺织的数量不足总体产量的一半，机器棉纺织业厂家不得不长期依赖进口棉花，形成棉花原料与棉纺织品双重进口的尴尬局面，甚至出现大量华资棉纺工厂因原料短缺歇业而转给日商经营的情况。另一方面，中国的商品棉市场还不规范。中国的棉花种植仍基于传统的小农经济，分散化的经营使棉花生产者缺少议价权，中间商人收购时肆意压价，售给厂家时又任意提价，对棉农与厂家两头剥削，再加上不发达的交通运输，中间商人在运输的过程中经常会有掺杂、掺假的行为，商贩与官吏使得棉花运销成本高昂，农民所得甚少乃至亏损。
为纾解棉业困境，中国政府自民国初年就开始进行棉产改良实验，但因为北京政府力量孱弱，未能持续。1933年，国民政府成立了棉业统制委员会，旨在整体改进中国棉业，并以棉花产销事业为基础性工作。康金莉教授指出，国民政府的棉产改良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扩大棉花种植，改良棉花品质，以适应机器棉纺织业的需求；二是防治病虫害，提高棉花产量；三是铲除掺杂掺假行为，规范市场交易，保障棉农与厂商利益。在棉业改良体系中，棉业统制委员会下设中央棉产改进所、中央棉花掺杂掺假取缔所、中央农事实验所，中央农事实验所从事棉种的改良，中央棉产改进所负责到各省设立棉花产销合作社，同时和农事实验所合作，开展棉种研究工作。中央部门成立之后，在各省再到各市各县成立相应的部门，形成自上而下的一套系统。在棉业统制委员会的领导下，1934年到1937年，华北4省先后建立了这样一个棉业改良系统，但是由于资源禀赋和历史制度差异，各省步调并不一致。
讲座现场
此外，康金莉教授简要介绍了棉业运销合作与改良的另一条线索——华洋义赈会的棉花运销合作运动。1934年以后，随着棉产改良运动兴起，华洋义赈会信用合作社整体由单一经营信用贷款转向兼营生产、运销、供给等多种业务。至1936年华洋义赈会在河北指导之68县信用合作社中，兼营供给业务者1217社，其中兼营运销者1152个，另有12家合作社兼营农仓业务，占比95%以上。她指出，虽然国民政府组织动员了大量的社会力量投入棉产改良工作，但总体成果相较于华洋义赈会的棉花运销合作还是要稍逊色一些。
随后，康金莉教授介绍了棉花产销合作社的组织形式，主要有联合式和集中式两种。棉花产销合作的具体内容主要是棉种贷放、生产指导、介绍贷款、集中运销。合作社将优良的棉种发给合作社成员，不收取利息，在生产过程中为棉农提供指导，并在播种、生产、收获环节中为棉农介绍各种贷款，棉农收获后，将棉籽还给合作社，并将收获的棉花统一交由合作社进行压花、检验分级、运输到销售点。她特别介绍了产销合作当中尤为关键的资金问题，资金注入是通过贷款的方式，包括利用贷款、掘井贷款、仓库押款、生产贷款、运销贷款等。康金莉教授具体说明了不同种类贷款的运作方式及各自的特点。
最后，康金莉教授对棉花产销合作事业的绩效与不足做了总结。首先，虽然合作社可以通过为社员介绍贷款显著减轻其所受的高利贷剥削，但由于是棉农自愿参加，实际规模非常有限，因此它对整个农民群体、农村的金融状况来讲，影响较为微弱。其次，国民政府的初衷是借助合作社推行棉产改良运动，但最后它对后来的合作事业起到了客观的引领作用。最后，棉产改良本身取得了显著成效，改良棉种的种植面积扩大，逐渐成为中国棉花产业化种植的主要品种，中国棉纺织工业的原料不再依赖进口，基本上解决了双进口的尴尬局面。
讲座结束后，与谈人进行点评。兰日旭教授充分肯定了康金莉教授的研究，特别是研究主题的选择——信用合作与农业运销问题，并指出研究可以更多结合中国近代政治经济转型的大背景加以解说，并与当前孟加拉等地的农业合作运动，现代银行资本发达产生的混业经营趋势进行联系和对比。曾江助理教授重点赞赏了康金莉教授对史料的清晰梳理，并同意兰日旭教授关于中国近代金融业发展的相关论述。周建波教授在总结发言中简要回顾了从古至今中国商业和金融发展的经验教训，并再次感谢康金莉教授带来内容新颖、丰富的讲座，令与会师生收获颇丰。
供稿单位：经济史学系
供稿人：谢文瀚、彭思琪
美编：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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